黑直长荼荼命令我“滚”，还无缘无故打了我一拳，这让我很难过。
三个女人一台戏，我不知道活动室里将会发生什么。
看荼荼怒气冲冲的样子应该是来营救妫萱的吧？毕竟学姐暴虐的手段已经属于犯罪行为了。说真的，我想报警，或是去找在校的老师、保安，但一想到学姐可能被勒令退学甚至被抓走送进少管所，我就心软了。女人的事，还是让女人自己解决吧。
说实话，眼睁睁地看着妫萱被学姐**，我内心纠结不已。
当学姐邀请我一起欺负妫萱时，我以为我会报复，或者故作矜持不闻不问，但当我看到深爱过的女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，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。
不可否认，我还爱着妫萱，哪怕是曾经最单纯的感情被她玩弄到荒芜。
她的思绪和她深邃的瞳孔一样变幻莫测，我不了解她，拒绝她只是怕自己伤得更深。
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学姐已经疯了，从她留着俏皮的白色短发就可以看出。
诸位，相信我，所有留短发的俊俏女孩心里都有问题。
我不知道学姐姒名夏和妫萱有多大仇多大怨，但SM滴蜡捆绑甚至要OXXX的行为只有变态才喜欢做，就算是以前的短发荼荼也不会傻X到做这种畸形扭曲的事。
天色越来越黯淡，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，我躲藏在活动楼一旁的树林里静待着。
如果超过晚上八点她们还不出活动楼，我就报警。毕竟变态短发学姐有刀，而且战斗力爆表碾压荼荼，万一黑直长荼荼和妫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脱不了干系。
狗牙般弯曲的月亮悬挂在东天的夜空，渺小的金星在一旁陪伴着就像赖着主人脚下的哈巴狗。
她们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，手机屏幕上的110已经输入好了......
终于，有人从漆黑的正门楼梯口出现了。
两个人？
哦不，衬着楼道的声控灯光，我看见妫萱和......
黑色短发背着白色短发？
荼荼背着学姐？！
不，不可能，荼荼明明是黑直长，怎么突然变成以前的俏皮短发了？难道是被学姐用匕首割断了？
我的心凉了一截，犹如被人从珠穆朗玛峰一下子推入马里亚纳海沟。这种晴天霹雳般的落差感......
匪夷所思的是，学姐难道是被反杀了？怎么会趴在荼荼肩膀上？而且看妫萱从容不怕的样子，和荼荼边走表聊，像是没出什么事。
她们要去哪儿？
我偷偷尾行她们到校门口，却发现背着学姐的荼荼和妫萱分道扬镳了。妫萱往东，荼荼往西，我很纠结该跟着谁走。
嗯......
我很在意学姐的状况，但荼荼刺眼的短发让我望而却步.......
我还是去找妫萱好了，虽然和她在一起难免会尴尬。
晚上六点多，青丘街头的路灯尚未亮，没离学校百米远妫萱就注意到了我在跟踪她。
她抱着双臂，回头看向趴电线杆后的我。
我灰头土脸地快步走到她跟前，苦笑着打招呼：“这么巧。”
“你在尾行我？”妫萱神情冷漠地问我。
“呃，嗯......你没事吧？”
“傻x。”妫萱没有正面回答我，扭头就走。
近距离我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学姐那件蓝黑格子衫，和校服裙搭配在一起很怪异。
“一起吃晚饭吧，我请你。”我追上妫萱，随口说出这话。
“你是在可怜我吗？”妫萱面无表情地昂然前行。
“当然不是......”
妫萱高傲的姿态让我产生了错觉——之前表白被拒绝的人是我。
“傻X，你所谓的‘矜持’呢？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装‘高贵冷艳’吗？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。”妫萱的步子越走越快，像是十分生气，“既然你选择了拒绝，就不要再像只蚂蝗一样黏着我了。”
原来妫萱很在意之前那三个月我对她的冷漠态度，而且知道我在和她玩“矜持”......虽然被痛骂成“蚂蝗”，但我还是紧跟她侧身后。
妫萱突然停下脚步，语气柔弱地说：“呐，言允。”
“嗯？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，她不会是要我滚吧？
“我累了。”
“累了？”我舒了口气，心想还好不是让我滚蛋。我手指着路边的公共长椅建议道：“要不坐下休息一会儿？你刚才走得是有点急。”
妫萱瞥眼看着我，欲言又止。
奇怪，我有说错话吗？她盯着我的眼睛默不吭声，我能感受到她眼神的冰冷，却猜不透她的心思。可惜我不会读心术。
“还累吗？”憋了许久，我尴尬地问道，“要不我背你走？”
“傻X。”妫萱笑了，面色憔悴不已。
她究竟想怎样......
一阵冷风呼啸而过，夜空的乌云顺势遮住了月光。春天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意的。
妫萱打了一个哆嗦，双臂紧抱在胸前像是很怕冷。她身上穿得格子衫是挺薄。
我默默地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妫萱背上。她不说话，安静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“为什么骗白毛狐狸精说你喜欢我？”
呃，我有在学姐面前说我喜欢妫萱吗......貌似有。学姐怒摔瓶子好像就因为这事。
我忘记当时为何说出那话了，也许是因为被逼无奈？但无论如何那是实话，我仍然喜欢着妫萱。
“因为我就是喜欢你。”我无奈地回答，“至于为什么，你用读心术应该能看得出吧？”
“能看出才怪。”妫萱扯下外套扔还给我，用右手食指戳几下我心口——
“安慰捉襟见肘，唯有冷暖自知，再见。”
妫萱说罢便蜷缩着上身在寒风中离去。
我呆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瑟瑟发抖的背影，心头隐隐作痛。
果然，表白失败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
街灯已经亮起，我反复回味着妫萱最后的话，游荡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夜市中。
穿梭在人群中，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蜗牛——缓慢爬行着，没有轨迹，没有目的地，却背负着极重的壳子。然而，我竟不知道壳子里装的是什么。更讽刺的是，壳子似乎是无形的，扔都扔不掉。相较其他黏糊糊的虫子，我更愿做一只没有壳的鼻涕虫。
惊——
因为思考走神了没有看路，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肚子。
“小鬼。”
成熟带着磁性的女声。
“啊，对不起。”我慌忙道歉。低头一看，身前站着一位留着蓬松棕色卷发、穿着黑色哥特萝莉装的小女孩。
“走路不带眼睛吗？”小女孩嘴里的棒棒糖不停地滚动着，碰击牙齿时嘎嘣作响。
“DV老师？！”我没想到会在这种繁杂的夜市遇见小萝莉姜双瞳，“刚才没注意到你，抱歉，抱歉......”
“吃晚饭了吗？”小萝莉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着我。
“没，没呢，刚从学校出来。”
“一起去吃点儿吧。”
“吃什么？”
小萝莉朝着街边一家露天烧烤店扬了扬下巴，然后抱着双臂径直走了过去。
我唯唯诺诺地跟着小萝莉坐在一个圆桌旁，服务员很快就端来了茶水和菜单。
“你好，请问有几位？”帅气的服务员小哥捧着菜单询问我。
“呃，就两位。”我尴尬地回答，心想小哥你别问我，当家的是小萝莉。
“这是菜单，在需要的菜名后填上份数就行了。”
“行，你先去忙吧，点好菜再喊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
小萝莉一句话都不说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服务员。身材娇小的她坐在塑料椅上双脚悬空，吃着棒棒糖，两条小腿无聊地前后踢动。分明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屁孩嘛......还好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吸烟。不过坐她身旁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气。
“DV老师，您看着点。”我恭恭敬敬地把桌面上的菜单推到小萝莉座前。
小萝莉咬着棒棒糖不耐烦地拿起菜单和笔，然后飞速勾勾画画，不到五秒钟就把菜单扔回我面前。
“跟服务员说，啤酒要冰的。”
我拿起菜单，看小萝莉点得东西太多了，四个人都不一定吃得不完。但一想反正不是我请客，而且“驱魔人”小萝莉那么有钱，管他的。
这家露天烧烤店很干净，晚上的食客络绎不绝。喧嚷的划拳声和嬉笑声交杂在一起，热闹的气氛很好。
没过多久，烧烤就一盘一盘地端上了。
一箱凉啤酒放在我脚下，我识趣地给小萝莉开盖斟酒。我心想，要是被其他桌的人看到小萝莉在喝酒，我会不会被批评教育？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。烧烤摊上大家都在吃吃喝喝聊天侃地，没人有闲情雅致搭理我们。
桌面上堆满了各种烤肉、蔬菜，我不客气地捡着生蚝羊腰子吃，也喝了几杯啤酒，这种大快朵颐的吃法确实过瘾。
小萝莉大口吃着烤串，一杯杯地灌着啤酒，小嘴周围沾了一圈油渍，模样即滑稽又可爱。如果不是相处过一段时间，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眼前的小吃货已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。
她不说话，也不搭理我，只是眼神黯然地一个劲儿地吃。我捉摸着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，心情不好，所以想借酒消愁。
我试探性地双手端起酒杯给她敬酒，她冷漠地瞥一眼我，单手端杯和我碰了一下，然后一饮而尽。
小萝莉喝酒时落寞的神情让我动了恻隐之心，我想问她怎么了，但觉得还是别问为好。或许DV老师需要的只是一个陪酒人，而不是倾诉的对象。况且我有自知之明，小萝莉怎么可能向我倾诉什么......
不知不觉我自己喝了四瓶啤酒，肚子很胀，头脑发晕。一旁的小萝莉冷着脸继续吃吃喝喝，完全不像是喝完半箱啤酒的人。
我捧着双颊趴在圆桌上，头晕目眩。傻盯着眼前的一个空酒瓶，我突然想起傍晚小卖部里发生的事，一股痛楚酸意开始在心海里翻涌。
“DV老师，我，我跟你讲，你，你外甥女简直不是人。”我吞吞呜呜地说。有些掖藏在心底的话在醉酒之后会不经大脑脱口而出。当时晕晕乎乎的，也没考虑说这话的后果，反倒觉得说出口很爽。
小萝莉若无其事地从黑色小挎包里掏出烟盒，点燃一根叼在嘴里，哼笑一声：“她本来就不是人。”
“呃，啊，我说，老师......”我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。想借酒壮胆吗？也许是吧。我醉醺醺地朝着小萝莉点晃右手食指，说：“你宝贝外甥女，姒，姒什么来着？”
“姒名夏。”小萝莉俯身给我斟满一杯酒。
“对，姒，姒名夏学姐。我跟讲哦，她，就不是人。”
“傻X，你刚才说过了。”
“哦对对，抱歉，我有点儿醉......”我抓起杯子把酒倒进嘴里，然后打了一个饱嗝，“学姐他妈的就不是人！”
小萝莉咧嘴笑了，笑得很甜，估计是对我很无语吧。
“要烟吗？”小萝莉捏着一根烟递到我眼皮底下。
“斜，谢斜......”我接下烟直接塞进了嘴里，嚼了几口之后才觉得不对劲，然后哗啦啦吐了一地。
好难过......
但是好爽......
“大家吃好喝好！”吐完之后，我晕乎乎地朝其他桌挥手打招呼，但没人理我。
我打着嗝正襟危坐许久。等缓过神来，小萝莉又给我倒满了一杯酒。
“DV老师，你调教......啊不，是管教管教学姐吧。她已经疯了。”休息一会，我思绪清醒了许多。
“嗯？”小萝莉单手撑在桌面，托着下巴歪头看我。
“她今天对妫萱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。”我犹豫了，不知该不该把细节告诉小萝莉，“已经属于犯罪行为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小萝莉轻吐一口烟圈。
我看她淡定的模样像是不愿意管这事，所以心里很窝火。
“你要是再不管，就没人敢管了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小萝莉掏出五张百元钞放在桌面。
“你知道？”我很生气。心想，你知道个屁！
“去埋单，让服务员把剩下的烤串打包。”小萝莉拿纸擦了擦嘴角，然后跳下椅子，拆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，“你把东西送到青丘武馆，荼荼在那儿估计还没吃晚饭。”
说罢，她未等我答应就拍着屁股消失在夜市的人群中。
我傻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，酒瓶子东倒西歪，确实还有一大半烤串原封未动。
“服务员，结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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